晚舟

遇见即是上上签

【角徵】聘猫

胡编乱造点甜的

时间线混乱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01

宫门上下都被毒障笼罩着,除了马匹以外不见什么其他动物的踪迹,更别提那些寻常云雀之类的。山谷里死寂沉沉,青灰的色调像是宣告着死亡的帷幕。


唯一称得上鲜活的就是徵宫了。不仅是因为徵宫负责制毒,长着大片的药草,多了些不同的颜色,更是因为徵宫里唯一的小孩子是被宠爱着长大的。



宫远徵年幼的时候母亲会把他抱在膝头给他读那些话本故事,会在他便认出简单草药后剥颗糖奖励他。虽然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苦了点,但放在整个宫门里,宫远徵都是幸福的。



他从小就有极高的药理天赋,因着早早就去了启蒙学堂学习。他年纪小,稍大些的孩子免不了捉弄他,喊他“小毒物”。宫远徵恶狠狠的看着他们,一双眼瞪得通红也不肯认输。他这幅倔强的样子被年长几岁的宫尚角看见,虽然只是偶然路过,但宫尚角却觉得这样子可爱的紧,驻足片刻后开口给宫远徵撑。


“同为宫家血脉,如今却欺负尚且年幼的孩子,怎么你们的启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宫尚角眸光冷冷的扫过旁人,分明是夏日却无端让人发冷。那些孩子们慌张的给宫远徵道歉,在宫尚角冰冷的目光下跑走了。


“远徵弟弟。”宫尚角蹲下,露出点柔和。


“哥哥,你是尚角哥哥?”宫远徵不确定的抬起头辨认宫尚角的面庞,仔细回想母亲曾告诉过他的族谱。


“好聪明的远徵弟弟。”带着点期许的目光看的宫尚角心软,他翻遍衣兜掏出颗糖塞给宫远徵后起身。


夕阳下,十一岁的宫尚角牵着六岁的宫远徵一步步走回徵宫。



02

分别时宫远徵还依依不舍的拽着宫尚角的衣袖问什么时候能再见一面,宫尚角哄他等再大一点,就能见面了。


只是没想到一周后宫门突遭变故,宫家人死伤惨重,等宫尚角和执刃解决掉徵宫的刺客之后,宫尚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徵宫太安静了些。


宫远徵母亲的尸体就在房里,可宫尚角寻遍了寝殿也不见宫远徵的身影。他有些急躁的踱步,顺着女人偏着头的角度注意到书架上那小小的暗格。



书架后是个暗室,放着徵宫里最珍贵的毒药武器,宫远徵蜷缩在暗室里,满脸血污,一双眼却亮的吓人,他声音微弱的像刚出生就被抛弃的狸奴:


“是尚角哥哥吗?”


“是尚角哥哥。”


“哥哥怎么才来。”


“是哥哥不好,害你等那么久。”



等把宫远徵抱在怀里的时候才发现他止不住的颤抖,宫尚角叹了口气,用大氅把弟弟裹的更紧了点。


横竖他都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再坚强再聪明也是会怕的。



03

果不其然回了角宫当晚宫远徵就发了烧,浑身都滚烫,在被子里止不住的发抖。医馆里最年长的医师来看过,也只是开了几副药。


“回角公子。”医师毕恭毕敬,“徵公子虽然染了风寒,但更多是因为年少所以受了惊吓得了心症。他自幼和药草打交道,是药三分毒,若是搁在旁人身上这几副药也就解了,只是徵公子…”


宫尚角叹了口气,医师没说完的话他都懂,这病症宫远徵只能生生熬过去。煎好的药苦涩之极,光是闻着就叫人反胃。宫远徵虽然烧的迷迷糊糊,但却几口就把药喝了。在他重新陷入昏睡之前,宫尚角眼疾手快的塞了块糖在他嘴里。


一丝甜味安抚了宫远徵痛苦的情绪,淡淡的柑橘味在嘴里扩散,与他母亲在时给他准备的糖一样,他认得这个味道。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落在枕头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着宫尚角不喜荤腥的缘故,角宫的饭菜也一水的清淡。本以为会苦了宫远徵,没成第二日想特意吩咐的荤菜宫远徵也没吃几口。


“大病初愈,远徵弟弟还是要多吃些。”宫尚角加了一筷子牛肉在宫远徵碗里。


“谢谢哥哥。”宫远徵小声道谢,牛肉吃的却是一脸痛苦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什么毒药。


宫尚角叹气,看宫远徵吃饭真是件痛苦的事,小孩不敢拒绝,明明已经是吃不下的状态,却还强撑着往嘴里送。


“罢了,吃不下就不吃了。你这样下去小心吃坏了胃。”


宫远徵得了允许下桌,一蹦一跳的到院子里玩去了。到底是小孩子。


撤下碗筷时宫尚角瞥了一眼,看着碗里大半的牛肉皱眉,再这么下去身体早晚会垮掉的。派人去医馆问了才知道,宫远徵试药时伤到了胃,平日里也只食清淡,唯一能吃的也只是些许鸡鱼。


而宫远徵好像又极爱吃鱼,往日徵宫里最常出现的就是鱼。


“明日午膳记得备上糖醋鱼。”宫尚角淡淡的开口,毫不在意侍从们震惊的目光。


从此人人都说,宫家二少爷宠宫三少爷宠的没边,连最讨厌的鱼都为了他破例端上桌。



04

春去秋来,二人同吃同住已经是第五个年头,宫尚角开始奉执刃之名外出,诺大的角宫没了宫尚角就更加无趣,宫远徵便搬回徵宫,日日同那些宝贝药材打交道。

对于哥哥频繁的外出任务这件事,宫远徵是又喜欢又讨厌的。他讨厌同哥哥这么久的分别,但又是在期待每次哥哥归来时带来的那些精致的从未见过的漂亮物件。


宫尚角确实宠他,只要是宫远徵想要的,就算是随口一提也会给他弄过来。


宫远徵在十五岁的那年冬天研制出了新的毒,人们都夸他聪慧,夸他天生就是为了制毒而生。也有人夸他狠戾,不惜拿自己一遍遍的试出最激烈的药效。


可只有宫尚角心疼,心疼同样是十五岁的年纪,公子羽被执刃和长老们夸赞着长大,而宫远徵就只有在制出新毒时才能得到几句略带敷衍的夸赞。

宫远徵因为这毒大病一场,本就不红润的脸色如今更显苍白,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窗边鹅毛般的大雪盖住假山,盖住湖泊,盖住蜡梅,盖住角宫里唯一的一点生机勃勃。


一旁处理事务的宫尚角没来由的有些慌乱,他放下笔,端着一盘甜糕坐在宫远徵床头哄他:


“多少吃些东西吧,胃里空荡荡的喝药会难受。”


宫远徵一向不会拒绝宫尚角。乖顺的吃了点心喝了药,他突然低下头拽了下宫尚角的袖子,然后很小声的开口:


“哥哥,我想要一只狸奴。”


这是第一次宫远徵强烈又执着的想要点什么,同以往的那些小玩具不同,说到小狸奴时宫远徵的眼神都有些紧张。


想要狸奴是有原因的,那时宫远徵的父亲也曾承诺要在他生辰时送他只狸奴做为贺礼,只可惜还没等到那一天,他父亲就因着无锋的暗算死在回宫门的路上。


宫尚角难得出神的心疼宫远徵幼年的遭遇,却不想他一副冷着脸的表情却叫宫远徵误会了去。小孩瘦削的指尖抓着他的袖口,颤抖着声音听他道歉:


“对不起哥哥,这次是远徵任性为难哥哥了。明知道宫门里不让带外面的活物但还是如此,是远徵的错。哥哥别不理远徵。”


“哥哥没生气,哥哥是在想什么品相的狸奴最配我们远徵弟弟。”宫尚角握着宫远徵冰凉的指尖哄他。

“你若是好好的养伤,在彻底好之前不作贱自己的身体试毒,这狸奴我就带给你,好不好?”


他瞧着床榻上小孩的眼睛都亮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竟要比暖阳都耀眼几分。



“谢谢哥哥。”



05

宫远徵的生辰临近除夕,宫尚角这次外出就已经把这附近的城镇位置打探了个清除。他经常奔波在外自然是见过寻常人家逛灯会看花灯的传统,只是自己的弟弟还未曾见过烟花漫天的景象。


客栈最好的一间房被宫尚角早早定上,这间房里的窗台位置能一览全城的热闹。这份生辰礼物宫远徵一定会喜欢。


于是在长老们都离席后,宫尚角拉着宫远徵偷偷溜出枯燥的宫宴。宫远徵大半张脸都埋在厚实的狐裘绒领里,只留下双期待的眼睛看着他。

宫尚角在宫远徵额前落下个吻,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他看着耳尖爆红的宫远徵笑了。


“坐稳了,哥哥带你打破宫规出宫门。”


快马扬起灰尘,很快消失在山间。


除夕前后的城里果然热闹,宫远徵新奇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这儿看看那儿看看的,不多时宫尚角手里就多了不少东西。


“弟弟。”宫尚角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眼里却满满宠溺。“烟火大会就要开始了,不如先放下这些寻常玩意儿可好?”


“都听哥的。”



-----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那些能够一览全城风景的建筑上早已挤满了人,宫尚角带着宫远徵在客栈房外的窗台上站定,看着墨色的夜空被绚烂的烟花点燃。少年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热闹,踩在围栏的横栏上笑得肆意张扬,任由风卷起发丝,吹动衣摆。


皇城里只在除夕才出现的烟花何其珍贵,人人都想多看两眼。但宫尚角不看烟花,他只觉得漫天烟花都不如宫远徵绚烂。


等烟火大会到了尾声,宫尚角才拉着宫远徵从围栏上下来,他没见过这么肆意的宫远徵,从他见到宫远徵起,宫远徵就是要强的。虽然宫远徵总会笑着同他撒娇,但从未如此自由的笑过。少年人身上独有的鲜活气,这么久以来,宫尚角也是第一次感受到。


这一次的吻不是蜻蜓点水般短暂,绵长柔和的吻一直到宫远徵快喘不上气才作罢。看着宫远徵欣喜又震惊的神情,宫尚角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没人见过这样的宫远徵,这样的宫远徵也只能是他自己才能见到。宫尚角笑着,越发觉得自己的弟弟同狸奴一样,傲娇的很。总要猜到真正想要什么,才肯露出最真实的那面。


如此,聘猫的最后一步才算完成。



等回到宫门时早已是黑夜,宫门上下都陷入沉睡。徵宫里,早已疲惫的宫远徵窝在宫尚角怀里昏昏欲睡,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雪,窸窸窣窣的声音倒是助眠。


“睡吧远徵,明日起来就可以看我为你准备的生日贺礼了。”


——-

宫远徵是被湿漉漉的触感舔醒的,一睁眼就对上只通体雪白的狸奴,柔软的舌尖一下下的舔着他的手背。宫远徵欣喜的去摸心心念念的狸奴,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醒了就先来吃饭,你胃不好,一会又要胃疼。”宫尚角夹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宫远徵回头,看到自己的哥哥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正细心给他布菜。


于是他也披上一早宫尚角就给他准备好的新衣,抱着狸奴坐到兄长对面。狸奴窝在宫远徵脚边,火盆里燃着的火驱散了窗外的寒意。


“哥,你这几日不用外出吧。”宫远徵咬着筷子问。


“不用,说好了要陪你的。”宫尚角盛了碗汤递给宫远徵。“慢些吃,喜欢还有。”



“谢谢哥。”宫远徵眉眼带笑,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06

山谷的冬日漫长,落雪不断,积雪不化。宫远徵最爱的便是在二楼的卧房处赏雪。屋内点着火盆,他便只穿了单薄的寝衣,抱着狸奴看雪一层一层的盖在地上,给清冷的石板路都添了层新衣。


静静看了一会竟有些冷。转身欲寻厚实衣物时却突然觉得肩头一沉,回头发现宫尚角拿着件狐裘给他披上,又把他搂进怀里,罩在自己的狐裘下。


“若有其他宫的人来拜见,一律不见。”宫尚角同门口的侍卫道。


“哥哥为何不见?这不和宫规。”宫远徵明知故问


宫尚角宠溺的揉了下宫远徵的头发,转而把目光投向庭院悠然道: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End.

磕上骨科是我应得的😋还好有个表哥 不然都不知道写点什么了

以及别在给我屏蔽了🙇‍♀️



评论(16)

热度(1257)

  1. 共13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